云上的生活
前几晚做了个梦。
场景是早已拆迁的老房了‘的大厅里。在大厅的正中间,摆着一张朱红色的八仙桌,四周的墙半截是白灰,半截刷着绿色的漆。左边那扇墙上,整整齐齐贴满了我小学时期的各种奖状。
爷爷端正地坐在长凳上,背对着我在桌子上写着什么。我跟爸爸安安静静等在后面,大气都不敢出一声,也不清楚究竟在等什么。爷爷边写边嘀咕,蜡烛一。对,大头照一张,还有……
我听见,扭过头小声地对爸爸说,照片我来帮爷爷拍就行了。
刚说完,我在梦里都意识到,爷爷早已经去世21年了。
爷爷没有留下任何照片。
爷爷的遗照是一张素描,下面用楷书端正写着他的生辰死忌,裱在一个暗红色的木框里,年年月月口门随着时日远去渐渐发黄。这应该是一位专画遗像的画师所绘,这样想,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南方小镇乡下,应该很多老人的遗照都是画的。
在爷爷去世之前,爸爸有去借r台相机给他拍照。记得,妈妈和姑姑很费劲地把爷爷支起来,给他披上墨绿色的军大衣,戴上皮帽子。可是,准都:忘记去检查这相机里是否有胶卷。
这应该是我喜欢拍老人的一个契机,也成为我强迫症的开始—一总是反反复复地检查相机是否有电7闪存装进去了没。
爷爷的画像旁,两年前添了奶奶的遗照。
奶奶的照片也不是我拍的,是影楼专门给老人拍的那一种:脸上的皱纹修得很光滑,背景是电脑拉的蓝色渐变。
我大学时期曾给奶奶拍过一张证件照,给她换身份证用。她不喜欢,说我把她拍得太阴森,太吓人了。
2012年,正月,我在法国马赛。那会儿我刚结束了学校上学期的课程,准备回趟中国。机票在半年前就订好,是用我给天主教大学拍宣传照赚的钱买的。这也是我来法国后的第一次同国,心里充满了期待。在登机的前十多天,有一天早上,妈妈试探性问我,崽,你可不可以把机票换早一点。怎么了。她说不能换也没事,应该不差那几天。奶奶病了,现在在住院。
……